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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知她心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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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知她心思

危靜顏走向了桓筠祁, 在他板著臉,又眉角微微揚起時,道了一聲抱歉,“殿下, 世子來國公府做客, 我地主之誼未盡, 半路棄他不顧,不合禮節, 我和殿下改日再約, 可好?”

她兩個都不想得罪,可她是當著她父親的面, 被桓承煊相邀做向導,游覽洛京的, 把人仍在半路, 不光是桓承煊這兒無法交代, 國公府裏也不好解釋。

而五皇子方面, 她其實有點被他撞船的舉動驚到了,後來的船內的酒宴相聚,他也陰沈著臉,好似對她成見極深,她還沒有想到合適的方法來安撫五皇子, 便覺得還是先讓雙方冷靜一下會比較好。

揚起的眉眼瞬間耷拉了下來, 桓筠祁眼神覆雜,想說些什麽, 動了動嘴唇, 又緊抿著不肯開口哦。

危靜顏以為他被她說服了, 她放下心來, 轉身走到桓承煊身邊,輕聲說道:“回去吧,今日已游玩夠了。”

桓承煊眼中含著寵溺之意,側身讓她先行,自己則跟在身後,保護的姿態相當明顯。

“危靜顏,為什麽是他?”

她才走出了幾步,五皇子在她身後,不甘又隱忍地大聲問出了話。

她疑惑地回了頭,下意識地說道:“什麽?殿下是想問什麽?”

五皇子真的很奇怪,好似總在狠狠地瞪著她,惱怒又怨恨著,他放不下她騙了他的事情,恨她,怨她都是情有可原,可為何在這裏頭,她卻覺得還摻雜了別的感情。

就如眼下,他無禮地直呼著她的姓名,他臉色陰沈地望著她,他語氣嚴厲地詢問著他,然她卻莫名感覺到了,她和他之間,他是更委屈、更受氣的那一個。

她好像是看到了,罵人的人先委屈地落了淚一般,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
桓筠祁大步走向了她,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著,又沈聲要找她尋個答案,“本殿與平陽王世子,誰的地位更尊貴?”

“自然是殿下。”這有什麽好問的,皇子的兒子和王爺的兒子是不同的。

“你這不是很懂嗎,為什麽要故意裝作聽不懂本殿的話?這就是真心與假意的區別嗎?”桓筠祁啞聲說著。

傷他一回還不夠,還要如此跟別的男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的面前,她究竟要傷他到何種地步才肯罷休。

桓筠祁經過月餘得以轉好些許的心,又再次被她撕裂了開來,她怎麽能如此可惡,怎麽能如此無情,怎麽能讓他根本放不下。

危靜顏屬實是懵了,她聰明的小腦袋在五皇子悲傷的眼神下,思考都變得遲緩了。

她可以理解五皇子被騙的惱怒,可話又說回來,她和五皇子親事不成,五皇子的利益和勢力都並未因此事受到任何的損傷,而感情和勢力都受損的三皇子都沒有五皇子對她的恨意深。

是因愛生恨,愛越深,恨就越深嗎?

危靜顏盡量柔和了神色和語氣,她是希望能和五皇子緩解緊張的關系,然後再尋機會修覆。於是她好脾氣地解釋道:“我是真的沒明白殿下的意思,我和殿下之間是有些隔閡,殿下有什麽不滿的,也可以直說,做的不好的地方,能改的,我會盡量改正。”

她這番語焉不詳的安撫之話,僅一個“隔閡”,就足夠讓桓筠祁氣得不行了,她的話非但沒有達到安撫的效果,反而讓刺激著桓筠祁的理智。

“你不是最愛慕虛榮嗎,人往高處走,你在本殿後選了他,選了往地處流的路,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?”

桓筠祁口無遮攔了起來,他知道,可笑的不是危靜顏,而是他自己,她想當皇後,卻棄他而選了根本不可能實現她皇後之夢的桓承煊這說明什麽?

說明她不是為了權勢而和平陽王待在一起,她對桓承煊是真心的,這個認知就是一把刀子,一刀一刀地割著他的心。

她不讓他好過,他更不想讓她如願。

憑什麽,憑什麽他比不了桓承煊,憑什麽她不肯那樣待他。

而他的一句“愛慕虛榮”,危靜顏終於維持不住和氣的臉色了,她的眼神冷了下來。

原來在五皇子眼裏,她已是攀龍附鳳的勢力小人,她過往對他的珍惜和主動示好,都是有目的,刻意媚上,無半點真意。

她失望地看了五皇子一眼,什麽話都沒說,轉身就要走。

“等等,我說的話,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。”

桓筠祁被她冰冷的眼神嚇到心驚,在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時,他急忙上前去拉住她。

不能讓她這麽走,話都沒有說清楚。

他抓住了她的手臂,同時有另一只手壓在了他的手腕上。

“恪王,男女授受不親,說話就說話,可不要失了禮節。”

桓承煊耐著性子看了這一出戲,在最需要他幹涉的時候,及時出了手。

三只手互相拉扯著,三人維持著詭異的姿態,未幾,桓筠祁在危靜顏冷漠的雙眸下,敗下陣來,悻悻地率先松開了手。

他狼狽地躲著她的目光,氣勢不穩地說:“我想和你談談。”

他弱了氣勢,卸下了怨恨,危靜顏理智回籠,將冰冷隱藏,重新換上了識大體的假面帶上,“我們是該談談,不過不是今日,現在我為主,世子為客,慢待了客人,府中長輩會指責我的過錯,今日過後,尋個合適的時機,我與殿下再相聚,將你我之間的恩怨解釋清楚,殿下以為如何?”

到了這等地步,桓筠祁除了應下她提出的最合適如今情形的提議外,再無別法。

危靜顏和桓承煊並肩而行的身影,一點一點地消失在桓筠祁的眼前,直至再無蹤跡。

桓筠祁心口堵得慌,他氣惱地砸向岸旁的樹幹,落葉簌簌,飄零落下,他傷在手背,痛在心裏。

他原本是要放下她的,按他的需要,她和別的男人同游,是會促使他盡早忘了她,再尋良緣,但是,當他看到那一幕時,她和別人言笑晏晏,他就將他的目的拋之腦後了。

當命令人撞船時,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等幼稚荒謬的事來,一切都亂七八糟。

越想放下,越放不下,該放手,卻又抓住了她的手。

他該怎麽辦,他又想怎麽辦呢?

桓筠祁倚靠著樹,整個人頹喪了起來,一種莫名的委屈縈繞著他,他擡手遮擋住了雙眼,嘴角下抿,呆立良久。

**

程元章辦完了手裏的事,又從進奏院得了消息,便迫不及待地來找桓筠禎了。

辦正經事,也不耽誤他看戲。

他興致滿滿,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地對桓筠禎說:“據探子回報,平陽王和危將軍乃是好友,兩家有結親之意,平陽王世子今日還和危大小姐一道出府了,王爺以為如何?”

桓筠禎剛練完武,他寶劍回鞘,波瀾不驚地說:“不如何,他不是危靜顏的目標。”

平陽王世子難以實現她的目的,她又是個遇到危險,跑的比誰都快的,即使平陽王有二心,以危靜顏謹慎的性子,是很難和平陽王合作的。

沒有看到他想看的,程元章不死心,好不容易有了能讓桓筠禎動搖的人,他反應太冷靜就沒意思了。

程元章拱火道:“世子不是危大小姐目標,反過來可就不一樣了,聽說,危大小姐和平陽王世子很早就認識了,這樁親事能談,世子會親自到國公府拜會,就說明他對危小姐的心思並不單純,而且平陽王有了莘國公府相助,在洛京裏就插入了強有力的內應,你就不擔心平陽王成了你的障礙嗎?”

桓筠禎收好配劍,負手而立,臉上無一絲緊張,如訴家常一般說:“平陽王是否和莘國公聯手都是威脅,但那並非孤一人的威脅,未必不能借力打力,至於危靜顏……”

他停頓了一下,在程元章好奇的催促下,他心情很好,輕笑著繼續說道:“平陽王世子真有意,那就為他默哀吧。”

那個女人有一顆不通情愛的石頭心,輕易捂不熱的。

情愛在她眼裏,遠不如利益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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